不太成功的九十章

再这样下去，今年完结要泡汤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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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尚暗，早过了日出的功夫，大堂上依旧掌着灯才能看清来人，窗外的风声呼啸而过，怕是不会儿便有大雨。

“二爷！二爷！”胡同巷子里一少年音色的叫喊声，隔着街好似都能听到，雨落般急促的脚步声飞驰而来，连着少年气喘吁吁的身影一同闯进了漆木大门，正堂之上，一老人款款而出，身侧是不惑之年的老徐，皱着眉头率先迎了上去，一巴掌呼在了少年脑后，“毛兔崽子，大清早慌里慌张的叫唤什么。”

少年哎哟了一声，捂着脑袋来不及解释，朝着二月红的方向慌忙开口，“齐八爷家昨晚走水了！”

竟不想该来的这场大雨早已倾盆而下。

墓室一侧，解语花难得顺从的由着张起灵拉到了一旁，与吴邪和黑瞎子二人拉开了适当的距离，墓室开阔空旷，数十米挑高，两人稍作低语即便他人有心也很难听清。

两人站在大殿石柱的侧后方，解语花稍稍抬头望着眼前将自己圈在身体和石柱间的男人，对方迟迟一言未发，解语花不急不恼，只是淡淡望着，与其说稍有愧疚，倒不如是藏了私心好奇这男人恼火的模样。

解语花越发嫌弃自己脑子里偶尔冒出的这些恶趣味的酸臭想法，不过对方是三杆子打不出个屁来的闷葫芦，又总觉得乐此不疲。

张起灵似乎叹了口气，解语花这么猜测着，尽管对方好似石雕般丝毫未动，他对世事全然无味的态度并不能隐瞒他对解语花过分上心的事实。相比于解当家的守口如瓶，倒是显得张起灵有些耐不住性子。

“我有点好奇。”解语花率先开了口，微扬着下颚观察着张起灵，讨好似的向前探了探身，“你是怪我骗你，还是在气我和瞎子的关系？”

“关系？”张起灵微微眯眼反问道，无光的墓室间模糊了他本意是疑惑还是质问。

解语花心下叨念着这词似乎用得不太恰当，面儿上到还是振振有词的模样，“我第一次见到黑瞎子的时候是在二爷爷的后院里，以往那院子只有佛爷来串门的时候才有点人气儿，平日里都是空着的，我见他的时候就五六岁哪儿懂得这些，现在想想二爷爷本就是故意做给佛爷看的。”

张起灵安静的看着他逐渐一步步踏入久违的记忆中，解语花低垂着视线，双眼的焦距似乎定格在二月红那晨光倾斜的庭院中，半人高的石桌上撒着一旁枝丫打下的阴影，黑瞎子背对着，站在桌旁。

“他当时灰尘扑扑的，我原以为是和二爷爷家其他伙计一样，刚从地里出来的，他那模样跟现在几乎一点没变，二爷爷只说了他叫什么，告诉我打今儿起他就住下了，其他什么都没说。我记得那天我应该还叫了他声叔叔。”解语花突然笑笑，但很快笑意如拂过的微风，散去了，“后来知道了一些事才发现，他不是从地下回来的，而是从火场里出来的。满身站着的灰尘是大火烧起时扬起的灰烬。”解语花缓缓抬起了头，“齐八爷家的宅子前一天走水了，大火烧一宿都没灭，齐家连带伙计十几口，一个都没跑出来。”

张起灵望着眼前的解语花，后者眼底的平静似乎已然预示了他心底涌起的猜想，这场大火于解家于二月红都脱不了干系。解语花许久收回了视线继续说道，“火是佛爷放的，他要齐家亡，要齐家永远把嘴闭上，而跟佛爷提起要提防八爷的，是二爷爷。”

张起灵为此眉间紧皱，解语花并未在意般，平淡的陈述着，“这其中的缘由已经没人知道了，关于瞎子只听说是替八爷下地才逃过了一劫，二爷知道八爷家出事连忙去了，这才带回来刚好回去的瞎子，有了二爷从中作梗，即使是从佛爷的命令下保住他也不是什么难事。”

个中细节已经不重要了，即便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一段往事，张起灵关注的是黑瞎子对于齐家的情感，这牵连着他对于间接肇事者二月红的看法和对于他徒弟解语花的认可度。

似乎看出了张起灵的看意，解语花抬手握着张起灵身侧的手，“从我接了解家，二爷爷就说过不要相信任何人，即使是他或者黑瞎子。”微微叹气，解语花低头倾身抵在张起灵肩头，双手握着他的掌心把玩着，“你与瞎子也是老交情了，我不想你和小邪因为解家或九门的事对瞎子起戒心，过着我这种对谁都无法信任的日子。”解语花重新抬头目光灼灼的凝视着张起灵，仿佛欲将相信二字刻在眼底，“我说过我不会有丝毫机会让他成为解家的敌人。”

张起灵低头吻上了解语花，似乎这样的坦白让后者颇为紧张，张起灵将他紧紧拥在怀里。他从吴邪那里轻易得到交付性命的信任，却从所爱之人这里得到的夹杂着隐瞒和欺骗，坦白来说，失落和挫败让这个从未交付过真心的男人备受打击，即而袭来的在意与猜忌被双方无限扩大。然而信任二字对于解当家而言本就是奢求，他本就不该将他与吴邪二人就事而论。张起灵满心愧疚，知道解语花与黑瞎子中了机关时，只想将这墓穴翻个底儿掉，如今在意只是他安好便好。

“瞎子和旧家呢？”张起灵拥着解语花，二人的和解让后者舒心的窝在他颈侧，一路的烦心和焦虑好似都被驱散。

“互相利用而已，这墓里有东西能治他眼睛，他估计想假手旧家的势力，不想竟牵出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俩为了躲着对方兜了好大一圈子。”末了解语花不忘骂旧家里九门那些脏了心的老不死。

“可信？”虽然张起灵始终认为不该瞒着自己，但有件事解语花倒是说对了，他确实会因此对黑瞎子有所防备，不过不是因为解家，更不是九门，而是因为这漩涡中心的人，是他心中之人。

“既然已经走到这儿了，这场戏就陪他们唱完。”解语花没有给张起灵应有的答复，只朝着他眨眨眼，戏谑的看向另外两人的方向。